Wednesday, March 29, 2006

真的喜欢你(7)

其实严勋哪里想得清楚。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,全是齐尚仪的音容笑貌。有的时候,一些记忆的碎片从脑海深处浮出来,比如北京冬天铅灰色的天空,比如图书馆里挨着的两个座位,它们轻轻掠过他的胸口,锐利的断口一下子就使他鲜血直流,一种真切的疼痛像电流一样直通到手指尖。

岳琪常常来。严勋发现她其实挺聪明的,就是欠缺一些专业基础知识,赶上得还挺快。她问的问题渐渐少了,暗示性的举动却有增无减。既然严勋的大脑无暇考虑别的事情,它就把权力下放给小脑、脑干和脊髓。对,通俗地说,就是身体。

和大脑相比,身体考虑起问题来具有精度高,速度快,痛苦小,可重复性高的优点。身体喜欢感受其它身体的温暖,身体喜欢拥抱和被拥抱。身体对每一种输入都有确定的反应。在身体的思维里一切都简单明快。

十天以后,在一个许峥去看望妻子的周末,他们上了床。

关于这个有些人认为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时刻,严勋的记忆十分模糊。他只记得自己隐隐约约地想,啊,原来所有的拘谨,畏缩,紧张,尴尬,都是大脑在作怪!脱离了它的控制,自己的身体是这样的舒展,灵活,挥洒自如,不知疲倦。带有一种动物的优雅。既不羞愧,也不感伤。

许峥回来的时候,严勋直截了当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,没有过多的解释。许峥看了他一眼,意义不明地点了点头,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岳琪一个星期来上两三次,他从来不去她那里。谁也没有提过要搬到一起的话。也许是由于双方的要求都很低的缘故,他们之间相处很融洽。后来严勋想用一句话概括他们一年半的关系的时候,第一个念头是“从来没有红过脸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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